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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来分钟后。
张志勇找到了李恒,见面就埋怨:“你大爷的!见我你跑什么?老子就这么丑?
刚才屎都呛屁眼了,想要你帮我收下车费...”
李恒打断他的话,关心问:“没人逃票吧?”
“嘿!怎么可能,有几个老阿嫂不要脸跑了,大家都是熟人,我没撕破脸,当做没看见。”张志勇呲个牙花,恨得牙痒痒。
乡下农村素来是一个素质良莠不全的地方,发生这种事情见怪不怪,李恒懒得费力去安慰,从兜里掏出一把票子塞张志勇手里:
“寄东西没用完,剩下的钱还你。”
张志勇看也没看钱,塞兜里后,双手推着他兴奋地往左边行去:“走,我们去春姐粉面店克粉去,跟你讲,那老板娘骚得嘞,没搞划!朝天椒见面就翘起来了。”
卢安乐呵呵调侃:“朝天椒?你见过那玩意儿有几个大的?不过还别说,和你挺像。”
张志勇不以为耻,反以为荣,贱贱地说道:“辣椒虽小,但也能辣她一整天。”
这他娘的可是你小妈,这么说她,小心你家老头子拿皮鞭抽你,卢安心里腹诽,却没出口道破真相。
春姐是个寡妇,她丈夫20出头就去世了,得的肺炎。
本来呢,这病要是搁后世算不上什么大病,住个院打个针十来天功夫就好了。
可是70年代好多家庭饭都吃不饱哇,哪来的钱治病?再说了,就算东拼西凑弄来几个钱,哪来的药?
据说当时派了两波人去外面求药,一波去省会长市,一波去隔壁武汉,花费巨大精力、好话说尽才搞回来4支青霉素,吊了三个月命,后面还是因为没药死了。
春姐粉面店虽然是新开的,但生意却不是一般的好,里面挤满挤满全是人,有孩子,有妇女,不过大多数是男人。
老板娘和印象中的一样,一般人胸口都是挂着四两肉,这个起码左右都是一斤,身材超级爆炸,难怪能把张志勇这二货迷得晕七转八,不要不要的。
“老板娘,来两碗粉,要加辣。”刚进门,李恒就这样招呼,然后才是找空座位。
张志勇后面加一句:“多放点山胡椒油哈,爱恰。”
作为他爸爸的姘头,春姐自然是认识张志勇的,不仅粉上得快、不用排队,连带两人的份量都愣是比别个足一些。
粉上来了,等到老板娘走远,张志勇留着哈喇子嘿嘿直笑,特别自恋地说:
“兄弟你帮我分析分析,为什么同样的价钱,我们的粉比别人多?老板娘是不是看上我了?”
李恒刚拿筷子吃上一口,闻言差点笑喷,过了好会才委婉开口:“她和你爸认识,要么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,要么就是手抖打多了。
你他娘的别闹笑话了。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,能有你那邻家姐姐香?”
一提到曾偷过其内裤的邻家姐姐,张志勇顿时转移了注意力,愁眉苦脸喊冤:“中专毕业后,琪琪姐就分配去了衡阳工作,去年都没回来过年,也不晓得怎么样了?”
卢安斜瞅眼,连着吃了三口粉问:“比你大好几岁呢,你还惦记着人家?”
“女大三抱金砖,大几岁好,我就喜欢比我大的,再说了,我在她身上费了那么多精力,哪能说忘记就忘记的。”张志勇说着说着,瞬间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些肮脏事,自个儿都没底气了。
李恒听到“精力”就直想笑,也不戳破,催促道:“赶快吃吧,吃完就回去,我二姐下午要去学校。”
“哟!称呼变了,今天是二姐了?你不喊她“恶妇”了?”
张志勇表情十分夸张,彷佛才认识他似地,左右打量,像个好奇宝宝。
不怪这缺心眼感觉突兀,实在是李恒过去就没对李兰有过好印象。
由于张志勇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玩耍的缘故,两人总是一块被揍,而且每次都揍得老惨了,屁股开花不说,经常手臂都是肿的,太有心理阴影了,简直是魔障。
重生的事情解释不清,也不会向任何人解释,李恒模棱两可地说叨:
“不说其它的,就冲她为我出头暴打胖婶一事,我就得给她竖个大拇指。”
“那倒是哈,吾辈楷模!”李兰拿着镰刀追打胖婶的事情,张志勇可是亲眼见证过的,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吃过粉,张志勇没敢耽搁,要赶着挣生活费呢,带上兄弟,摇摇晃晃开着手扶拖拉机进了村。
行到一半时,李恒见到了快乐的一幕,早上溅他一身黄泥巴的父子因为路滑摔到了水田里,那胖大小子坐在田里哇哇大哭,自行车貌似变形严重,没法骑了。
胖大小子瞄到了李恒,李恒予以“礼貌”一笑,咧嘴乐,气得人家顾不得哭了,抓起一把泥巴就朝车上扔了过来。
野性!太他妈野性了!
泥巴没扔到李恒,却落在了后面车斗里,顿时引得一众阿嫂口吐芬芳,笑坏了,气氛爆好得回到了上湾村。
进屋的时候,二姐已经收拾好了东西,正准备走人。
见着这变化好大的亲弟弟,李兰破天荒地没了过去那股子淡漠,抽冷子对他说:“还有半年就高考了,你要争气,要考个好大学。
将来一定要娶个比陈子衿更好的媳妇回来,给村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傻帽瞧瞧,什么叫出息。”
李恒眼巴巴看了看她,帮着拿行李。
快要到门口时,李兰忽地又回头,莫名说了句:“最好不和杨应文耍对象。”
李恒意外,“杨应文招惹你了?”
李兰酷酷地回答,“她敢!”
接着她补充一句:“杨应文不够漂亮,压不倒陈子矜。”
李恒:“.......”
不愧是咱二姐,骨子里恨是极其要强的,吃不得一点亏。
二姐走了,踏出门槛后头也未回。
街溜子张志勇在她面前乖得像一个小王八,本本分分开车把她送到了镇上,全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。
目送李兰上了班车,张志勇扭头问李恒,“我们什么时候回学校?明天还是后天?”
李恒随口问:“杨应文问你了没?”
张志勇不满地说:“怎么可能,人家嘿,又不会和我们一起走,问毛线。”
李恒琢磨一番,回复:“后天吧,明天我再帮家里搞几担柴回来。”
“搞什么柴,砍树吧,赶明儿我来帮你。”张志勇仗义地说。
“也行,树耐烧一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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