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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被骂了一下午?
还是陈家几个姑嫂一起围攻?
这个晚上,李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老实讲,上辈子亲妈没跟他提过这一茬,他一直蒙在鼓里。
要是自己今生没有机会出头,是不是还要像上辈子那样什么都不知情?
这让他十分难受。
“咚咚咚!”
就在他辗转难眠之际,门外传来敲门声,接着还有喊声:“满崽,你睡了没有?”
“没有,门没上锁,老妈你进来吧。”
李恒半坐起来,靠着木板墙看向门口方向。
随着“吱呀”一声响,木门开了,田润娥出现在了屋里。
她进门就扫眼还亮着的煤油灯,温温地说:“刚和你爸去田里看水回来,见到楼上还有灯,怕你忘记捂熄了,妈就上来看看。”
这年头都是木房子,煤油灯之类的不及时捂熄,很容易造成火灾,轻则房子被烧,重则家破人亡。
这种因粗心大意而引起的火灾事故在农村并不少见,几乎每年都要发生好几起。
尤其是85年过年那天,十八生产队有人放炮仗不小心,鞭炮弹到柴草堆里去了,那晚起火烧了13栋木房子,烧死了两个老人一个小孩,猪牛羊和谷子不计其数,当时全村人和隔壁村的人都提着桶子和脸盆去打火。
遗憾地是,火势太大,周边20米开外的树木都隔空燃烧了,人根本没法靠近,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一切。
好多人都看得眼泪巴巴,哭了。
虽然事后有老人迷信说是火德星君造怪,从天上降了天火来惩罚那些不尊重他的人。
但这种惨痛的教训才过去两年,如今大家伙都对“火”这个字眼十分敏感,这也是田润娥不顾儿子是否睡着了,都要上来查看的原因。
李恒问:“之前不是看过水的吗,深更半夜又看,是怕被人抢走了?”
田润娥点点头:“还好和李爸去看了,田都还没润湿,水就被下面村子的人给挖走了,这季节正是水稻怀孕的时期,缺不得水。”
李恒虽然前生是在大城市定居,但好歹也是在农村生活了这么多年,这个理还是懂的。
感叹当农民不容易啊,他娘的连田水都要勾心斗角、起早摸黑地抢,结果累死累活到头来也换不来几个钱,除去基础口粮外,大部分都交农业税了。
观察一番儿子,田润娥坐在床沿,关心问他,“有心事,睡不着?”
李恒勉笑摇头,“没呢,是好久没回家太高兴了,一时比较兴奋。”
田润娥又不是真正的农村妇女出身,这种说辞哪能瞒得过她呀,沉吟小会问:“是不是因为陈子衿的缘故?”
一猜即中,李恒顿时没再隐瞒,点了点头。
田润娥问:“你跟妈说说,是不是还喜欢陈子衿?”
能不喜欢吗?
前世陈子衿对自己可不差,一直贴心跟着他。
李恒遵从内心:“喜欢。”
田润娥沉默了,良久才道出了心里话,“其实妈也有些喜欢那姑娘的,漂亮、高挑、乖巧懂事,嘴还甜。
可惜陈家一家子都瞧不起咱,我和你爸也不争气,帮不了你们。”
话落,她又补充一句:“高远除外,他是个好人,在中间为难他了。”
李恒安慰道:“老妈,别这么说,我和陈子衿的事,我自己会解决,您老就别太过操心了。”
想起儿子之前给自己和建国带来的震撼,田润娥内心涌现出无限自豪,稍后讲:
“暑假要是去京城遇到子衿了,替我和你爸问候一声。我虽然跟钟岚他们姑嫂不对付,估计以后也很难坐一桌吃饭。
但咱们还是要就事论事,把人区分开来,咱老李家呀,还欠这闺女一个道歉,委屈她了。”
李恒沉闷:“嗯,好,我知道。”
怕儿子有心里负担影响接下来的学业,田润娥点到为止,转移话题问:“在学校怎么样?”
李恒道:“挺好的,老师和同学关系一直比较融洽,我不是都胖了两斤嘛,这就是证明。”
田润娥打量他一番,欣慰说:“还是瘦,还可以再胖些,要是掀开衣服看不到排骨了,就可以了。”
李恒眨眼纠正:“肋骨,肋骨。”
田润娥温笑说:“行,肋骨。”
接着话一转,她问:“你是不是偷偷给你二姐钱了?”
李恒矢口否认,“没有。”
田润娥看着他眼睛,好会后才起身,“不早了,你睡吧。
明早起来去看看你二大爷,既然书的原型是根据他老人家写的,你给他带点糖和酒去,他就好这两口。”
“诶,晓得个,我正好有这打算。”李恒这话不是敷衍,而是真心实意。
快要到门口时,她又停住了脚步,转身对儿子说:
“前阵子妈做了个梦,梦到你二大爷走了,你大爷爷一脉的回来送葬了。”
李恒爷爷有三堂兄弟,大爷爷在新中国成立之前逃去了香江。
二大爷一直在老家。
三大爷也就是李恒爷爷,曾跟着陈家老爷子一起当兵参加八路军,只是命没陈老爷子硬,死在了解放战争期间。
当然了,其实当初村里一起去的有16个人,就陈老爷子和另一个孙大爷活了下来。
而且孙大爷在入朝作战第一年就因为断了左手和打瞎了一只眼,也早早离开部队回了村里。
李恒好奇问:“有大爷爷一脉的消息了?”
田润娥没有见过大爷爷那房的人,摇头,“可能是听你奶说多了,就做梦了吧。”
提到奶奶,李恒多问了句:“奶奶什么时候从二姑那回来?”
他有俩姑姑,大姑嫁在魏家段,也即前镇下面的村子,距离20多里路的样子。
二姑嫁的就有点远了,在隔壁娄市的冷水江,兜兜转转要换乘三趟车,从上湾村过去得一天功夫。
田润娥说:“有收到你二姑寄来的信,说是要赶在中元节之前回来的,要祭拜祖宗。
另外她还惦记你的高考成绩,应该还会提前。”
“好,等考完了,我去接奶奶。”
“不用,你二姑说会亲自送过来。”
闲聊一阵,田润娥走了。
只是她老人家才走,黑棺后面藏匿的二姐李兰又推门进来了。
李恒吓了一跳,一时没好气道:“好好的,大半夜躲棺材后面干什么,我没出卖你。”
他这个出卖,指的是给她200块钱的事。
李兰靠着门框,斜视他,“棺材有什么好怕的,活人怕死物,也就你这个没出息的了。
你要是再给我50,我今晚趴棺材上睡一晚。”
这话他信。
以他对这姐儿的了解,只要钱给到位,别说睡家里棺材上了,就算去后山坟场待一宿,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。
他抬头问:“你又缺钱用了?”
李兰瞧了瞧指甲,“我才买衣服用了20多块,不缺。”
李恒困惑,“既不缺钱,我又没出卖你,那你来干什么,都这个点了,还不睡?”
没想到李兰语出惊人,“你那英语老师挺丰满的,说话声音又性感,你们举止那么亲密,你是不是把她给睡了?”
逆天!
李恒都被她给整不会了,“你没发烧吧,没发烧就闭嘴!困觉。”
李兰习惯性举起拳头,“你敢吼我?”
李恒坐着不动,“怎么的?还想揍人?来,你打下试试。”
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一圈,李兰慢慢把拳头收了回去,又抛出一个问题:
“宋妤是谁?是不是你们学校光荣墙上那个?应该不是同名对不对?”
李恒眼皮掀了掀,没做声,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
见他这样,李兰脸上露出了狐媚子才有的笑容,“正月份在家的时候,你连着三个晚上都在讲梦话,梦里都在喊她名字。”
李恒有点懵,正月份?那不就是自己刚刚重生回来的那几天么?
等了会,没等她露出狐狸尾巴,他拉了拉被子,“没事我就要睡觉了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李兰说:“我打算明天去找杨应文和缺心眼聊天。”
李恒道,“有话直说。”
李兰说:“那我说了,我特别讨厌陈家,恨不得把钟岚那贱人碎尸万段喂狗,要不你追求宋妤试试,虽然我觉得你追不上,可万一要是踩狗屎运呢,陈子衿做弟妹我是不会认的。”
李恒不服气:“即使宋妤各方面都吊打你,是女人的天花板,但我好歹也是一作家。”
一向天老大她老二的李兰,难得的没反驳宋妤比自己漂亮,“那是她还不知道你和陈子衿上过床,要不我提前告诉她试试?”
李恒瞅她眼,倒头就睡,顺带还把煤油灯捂熄。
李兰在黑夜中传来声音:“听你英语老师讲,陈小米找过你,想当你编辑,你当初就应该把给她。
试想一下,假若无形中把一个敌人训化成一个痴女,诶,还让她爱而不得,诶,还让她不敢表露心思,诶,一辈子就馋着她,应该也挺有成就感的。”
李恒无语,听笑了。
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二姐的报复心,要她是男的,就她那长相和邪异心性,陈小米还真危险。
不,不止陈小米危险,得罪她的女生都危险。
李恒说:“行了,别尽说一些有的没的,全是废话,没事就把门关上,我真要睡了。”
李兰不再逗他,“睡吧,暑假你要是在京城遇到陈小米,有机会帮我捎个话,我改天要暴打她一顿。”
李恒笑问:“这话我怎么捎,难道见面就说:我二姐说暴捶你一顿,你给我小心点?”
李兰把门关上,门外传来话:“捶字用得带感,不愧是吃笔杆子饭的,不错!”
“不错”二字声音才消失,他就听到外面有手摩擦棺材盖的声音,瞬间毛骨悚然,这姐儿又特么的恶作剧了。
这已经不是头一回,以前两人一旦吵架,晚上必定能听到手摩擦棺材盖的声音。
嗖.嗖.嗖.
声音绵绵的,阴阴的,凉凉的,听在耳里怪渗人。
李恒无奈打开门,朝她喊:“都这么大人,你能不能消停点?”
李兰只是笑,然后潇洒地去了对面隔间。
楼下卧室。
从田里看水回来后,两口子都睡不着。
李建国凑近煤油灯,一直在读儿子买回来的《收获》杂志,在读《活着》。
他越读越有感觉,越读越震撼,越读越觉得自己儿子天赋异禀。
田润娥在旁边又把几分报纸翻阅了一遍,忽然问:“书里是不是真有二大爷的影子?”
李建国好一会儿没说话,然后开口:“有,很多地方我都亲眼经历过。”
闻言,田润娥一直紧绷的心情有所缓解,随后又说:
“满崽英语老师姓王,虽然没见过面,但电话里声音还蛮好听的,我有她号码,想明早去镇上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李建国抬起头,“还是信不过?”
田润娥站起身,在屋子里走两圈说,“不是信不过,而是这惊喜太大了,不确认一下,我这心呀,悬不下来。”
李建国沉默半晌,说:“是要问问,我明天陪你一块去。”
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,也不知道为什么,李恒同母亲谈完心后,后半夜就好像得了嗜睡症。
等他再次醒来时,已经上午8点过了。
不过还没等他完全睁开眼,就已经听到楼下闹闹哄哄吵成一片,家里似乎来了好多人。
“诶,李兰,你大姐说你弟弟成了大作家,一本书挣了3800块,是不是真的?”
“李兰,你爸妈呢,去哪了?这么大的好事,不会躲起来了吧?”
“兰子,你弟弟在不在家?叫他出来聊天哈,我特想知道他脑瓜子是怎么长的,咋写书能挣到那么多钱叻?”
“李兰,你们家有4头猪,这么大的喜事,不杀一头庆祝庆祝?”
“不得了哦,我们前镇出过将军,出过厅官县长,出过魏源那样的人物,可大作家还是头一回,是该好好杀头猪欢喜欢喜了,喂!李建国,出来!喂!田润娥,出来啊!”
“李恒!李恒!你是不是还在睡觉?下来了,太阳晒屁股咯!”
“.”
一大早,得了消息的十字路口30多户人家早饭都顾不得做了,纷纷赶来老李家听新闻,确认消息。
这些人中,有些人心里难受,一时接受不了这落差,腹诽这李家明明落魄了的,凤凰明明变成鸡了的,和我们一样成了老百姓,咋就又起来了呢?
这天理何在?
为什么上天只佑护李家?
甚至有个别因为嫉妒心作祟,特别希望李兰能站出来说“不是”二字。
当然了,大部分人心里虽然酸酸的,但还是纯粹看热闹、看传闻的居多。
人群这么一喊,这么一哟喝,没一会,邻近生产队的人都惊动了,都来了。
再过一会,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。
有些人本来是要去杀牛草的,要下地干活的,可听闻上湾村出了个大作家,哦豁!牛草也不割了,锄头也扔一边了,这可是稀奇事啊,这可是西洋景,得去看看。
得看看大作家到底有多大?
凭什么一本书能挣3800块?
按这年头的普工1.5元一天的工资水平,没日没夜出工都要7年啊,好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个钱啊。
有人眼红,有人羡慕,有人嫉妒,带着各种各样的复杂心情,老李家门口的人越聚越多。
片刻功夫,十字路口乌央乌央全是黑头。
这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,谁穿件新衣服都能议论老半天,合着还是写作这样的大事件,那还得了?
那不得了!
一有风吹草动都来了。
得去见见,得去凑热闹,得去听第一手消息好去外面八卦。
即使这事跟他们无关,可要是去十里八乡吹牛皮,被那么多人关注着,威风凛凛嘛!
许多人一辈子也走不出前镇了,就靠这种吹牛皮的高光时刻风光一下了,满足一下自己了,彰显一下存在感了。
当初疯传李恒和陈子衿上床的罪魁祸首胖婶也偷偷躲在人群中,手里还端着一饭碗,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。
但这货不敢离李家大门太近,正月份被李兰打怕了,现在看到李兰就有点怵,本能地不敢抛头露面。
不过她躲也没用哇,如今上湾村有谁不知晓胖婶和李家二女儿结仇的事?
有谁不知道她背后一个劲在说李家坏话的事?
好多人都给胖婶安一个外号,叫“烂鳅”。
五爷爷是村里有名的乐子人,发现胖婶后,立马朝她喊:“胖婶,你怎么来了?
你过去一直唱衰的李家穷小子如今飞黄发达了哟!成大作家了哟!这事你这么看?你还能不能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阻止掉?”
“哈哈哈!”
人群轰然爆笑,就爱五爷爷这种不着调的喜剧感,太乐呵了。
胖婶很想嘴硬说“谁不知道李艳脑子不灵光,说不得是假消息嘞”,但接触到李兰投过来的目光时,立即一颤,低头没做声。
李兰可不是善茬,逮着这么好的机会,怎么能错过呢,顿时阴阳怪气说:“啧啧,那不是胖婶吗,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李家的事哈!
麻烦你到外面传一下,李家小儿子李恒如今成作家了,《活着》就是他写的,让那些还没开亲的人家把女儿藏好哈,就说我弟弟魅力又变大了,破坏力更强了!”
“哈哈哈!”
“哈哈哈!”
李兰这脸打得piapia的疼,关键是她毫不避讳那些丑闻,反而利用丑闻反向打脸。
人群又是一阵阵哄堂大笑,纷纷跟着起哄。
“李兰,你弟弟在哪,把你弟弟叫出来,我有个外甥女正在读中专,今年毕业就能进国税局,家里关系都打点好了,问问你弟弟有没有想法?”
“呀!友文老师,你打得一手好算盘,就来做媒了,不怕李恒和陈家女的传言?”
友文老师微笑说:“嗐!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,年轻人谁没有个心头好,大家都是过来人嘛,要理解,我就觉着李恒和我那外甥女蛮搭的。”
有人喊:“你那外甥女是隔壁金石镇的吧,肥水不流外人田啊,你怎么把李恒这样的能人往外介绍呢,要找也是先紧着本村的啊。”
友文昂个头,“问题是我们村也没合适的吧?”
这时有人发现脸色青一块红一块的胖婶要开溜,登时大喊:
“胖婶你别走啊,李兰拿瓜子花生出来了,吃一抓再走。”
“胖婶,这样的大事少了你就少了点味啊,别走,别走,我回去搬俩个矮凳子唠嗑唠嗑。”
“.”
过去一直是她奚落别人,如今自己成了奚落对象,这谁受得了?
这怎么受得了?
胖婶受不了!
砰地一声,手上的碗碎了,气急败坏的胖婶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,差点背过气去。
但她还是咬咬牙爬起来,什么也不顾了,转过身急急跑回家,啪啪两声声把大门关上。
随后她背靠着门,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,活了一辈子,就没这么窝囊过。
这种戳脊梁骨的滋味呜,比当初被李兰打还痛苦,比丈夫和儿媳搞一块还难受。
人活着一张脸,树活着一张皮,脸啪啪啪地全被打没了,没了
恰巧这会他儿子刚从里屋出来,昨晚喝多了酒,现在还睡眼惺忪,见亲妈这样,就问:
“外面发生啥子事了?怎么那么吵?妈你又怎么了?这么生气?”
“生气!我能不生气吗,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,喝酒喝酒喝酒!你婆娘都被你爸搂怀里睡了,你还在那喝酒!
你怎么不去死啊!不喝死啊!我怎么就生了你个这么没用的废物啊!”
见到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,再想想人家那争气的李恒,胖婶此刻爆发了。
所有受到的委屈此刻如山洪海啸一般倾泻在了儿子身上,右手抄起门角落一扫把,一边哭,一边使劲往儿子身上招呼。
还没弄清缘由,就被劈头盖脸一阵打,儿子也不惯着她,一把夺过扫把,再一把把她推地上,吼:
“你疯了吧,你管不住我爸,你打我干什么?那骚女人当初也是你要我娶进门的,我没兴趣,爱谁谁谁上,反正老子不上。”
“你个天杀的!你个天杀的!你敢打我,不得好死哇!”胖婶一屁股坐在地上,更委屈了,委屈至极,双手抱头痛哭了起来。
听会楼下的叫喊声,李恒无语了。
却也明白了。
昨晚有大姐在,其实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的这种大场面发生。
如果说二姐是嘴严的代表。
那大姐绝对是极致的反例,心眼浅,藏不住事,不论什么消息到她嘴里绝对不会过夜。
要是没猜错的话,估计昨晚回去,大姐就已经跟院子里的人炫耀一番了,才有今天的爆发。
都说知女莫若母,但田润娥没有提前封口,而是放任大女儿把这消息传了出去。
李建国大概是猜出了妻子的意图,最后还是叹口气,选择默认。
因为老李家过去一年背负的负面新闻实在太多太多,多到儿子的名声都被彻底传坏了。
如今正需要这样一件能轰动十里八乡的大事件来帮李恒挽回口碑。
至于李兰,呵呵!
一向护犊子的她不但不会阻止,昨晚就已经唆使大姐如何如何做了,如何如何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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